影视寒冬操练新军，散尽家财饱尝非议，编剧李端正的回忆录

21岁荣膺金鸡编剧提名，

22岁获赠中国国际贸易中心的书楼，

23岁联手《中国奇谭》导演成立编剧工作室。

李端正老师作为文坛与影坛的新贵，历来是00后作家群津津乐道的代表性作家之一。在编剧工作室的筹办中，这名00年出生的年轻人也曾经历过许多超出自身年龄承受范畴的是非与瓜葛，近日我们联系到李端正老师，得以对其编剧工作室的许多恩怨以及影视寒冬时期发生在北京文艺界的一则则传说旧事进行揭晓与客观的记录。

如果传世的文学作品拥有济世救人的人文关怀与普世价值，那么一名作家的作为也理应如此。

22年冬末，作为毕业生北漂大军的一员，李端正来到北京的第五个月，小说《不休》的手稿迎来一位神秘的藏书家——海核能矿集团董事长邱臻的阅读。这家3000人矿业集团的董事长酷爱读书，在哈佛校内自学的3年，设下第一座私人书楼，回国后在平日出差的多所城市陆续置办书楼，与多数藏书家不同的是，这位企业家同样也热爱于焚书，对于不知所言无甚意义的书目，总要当着众多助理们的面将其烧掉，故此绰号书阎王。

惊叹于《不休》如虬如龙般的笔力同苍劲文风，书阎王将李端正聘为董事长顾问，将自己在中国国际贸易中心（国贸）的整层书楼赠予李端正。

李端正本人并没有因获赠书楼、助理而感到丝毫的骄矜与窃喜，个人的成长经历难以复制，作为一名职业写作者，李端正始终没有忘记作家与文学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优秀的文学作品从来都不是证明书写者个人才华的偏捷小径，声名鹊起的作家们是时代江河中为理想同骨血所振臂疾呼为躯壳招魂的一份子。

“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此番遒劲的豪言对于一个00年出生的作家来讲或许还太过遥远，然而时势的某些原因却让李端正过早又过于坚定的走上了这条道路。

这个原因就是李端正作为毕业生来到北京的时间——2022年，影视寒冬的第三年，爱腾优芒网剧通过率下压至5％的死线，大批影视项目面临着停机、散组、雪藏的绝险，编导演首当其冲，乃死伤最为惨重之时，一个行业的冬末，同样也是00后年轻人们寻求一切萌芽机会坚强生长的凛春，大批编导行业的新人在走出校门之后，奋力数搏几经险阻换来的只有吸满一整张肺的沉默与冰凌。

李端正本人在影视寒冬之际遭遇过封杀、骗稿，经历过文学创作的种种不易，深知超绝深邃的文艺作品需要可以培育其成长的一片沃土，李端正并不认为封杀、骗稿与个别圈子的挤兑是职业文学的必经之路，在与海核能矿集团的书阎王进行多次交谈与劝谏后获得支持，后更是与《中国奇谭》导演徐宁敲定创作意向，李端正开始着手动漫向编剧工作室的筹建。

真空中的海潮音与狮子吼

该编剧工作室以聘用新锐编剧为主，在一次次的编剧面试中，李端正对编导新人在影视寒冬境遇下的状况有了愈发清晰的理解，在李端正的回忆中，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面试，是与一位孙姓的北漂编剧交谈。

这名编剧来到北京三年，平日里依靠网上枪手团队派发下来的代笔文章维持生计，大部分时间都在坚持着剧本写作，三年的时间里私下创作五十万字，无论作品良莠，皆是颗粒无收，三年间他投递过三百多份简历，只参加过四次编剧的面试——其实在影视寒冬的年头，市面上几乎已经不存在公开招聘影视编剧的渠道，当很多行业在感慨自己的面试通过率有多么令人咂舌，多么百里挑一的时候，有些行业甚至连公开招募的一个真实通告都不存在。孙姓编剧只在低头侃侃叙述着他并不光彩的遭遇，他表示自己学历很低，专业上也并非科班出身，在投递简历时，hr或者制片人只要问过一句“你有什么代表作品吗”，就足以结束彼此间的交谈。

当问到为什么三年来在北京像孤儿一样生活，始终维持最底层的生存资料供给，仍要写作的时候。孙姓编剧非常坚定的说道，他坚信自己在剧本中创作出的台词是海潮音，是狮子吼，坚信自己的思想与文字可以是矫正时风流弊的冷锥，坚信自己创作的戏剧冲突与经典人物终将被观众见到。

而类似的面试，李端正遭遇过不止一例。

首倡试稿稿费制度，结识同届北影四冠王

在一次次的面试中了解到影视寒冬中新人创作者们普遍面临的极端生存境遇，回到书楼的李端正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所能够依靠的只有自己手中的一支笔，据说真正拥有人文关怀的大师，可以像名医开方一般拿文字去排难解忧，济世救人，然纷繁复杂的诸多主义、流派、思想在现世的生存问题面前，永远是远水难解近渴。

李端正还是动笔了，只不过这次所书写的并非是他擅长的小说或者剧本，而是写给远在云南矿山的书阎王的一封信。在信中，李端正对影视寒冬中新人创作者们的境遇进行介绍，同时李端正亲自设计了两份试题，一份是有关编剧知识结构与所擅题材的问答，一份则是命题五选一的剧本试稿。李端正在信中表示，公司hr在编剧工作室招聘时必须发放试题，而李端正本人不接收任何编剧简历，排除学历、出身、师承等众多干扰因素，只负责试题的审阅。    

新人编剧大多没有落地作品，其中绝大多数很难拿出代表作，所以进入工作室之前必须要写试稿，剧本的试稿其实拥有着很高的写作强度，2000字的试稿中主要考察的都是世界观与剧作灵魂人物的设计，这些都是要花费时间的，而这种沉没成本往往给新人编剧们的生存境遇雪上加霜。李端正在信中强烈要求建立试稿稿费的发放制度与标准。

与编助们的底稿和参照素材不同，试稿在市场中不具备任何商业价值和经济效益，与货币脱钩，本质上是应聘编剧表现自己笔力与文字风格的一张名片，而为大批量新人编剧发放试稿稿费，在北京大大小小的影视公司与工作室当中还属独创。

最终在李端正的强烈要求下，该编剧工作室开创了给试稿发放稿费的规定，无论试稿质量高低，只要是为试稿付出过时间与精力的编剧，都可以获得试稿稿费，补贴日常生活供给所需。稿费根据稿件质量上下浮动，最低稿费标准对标省级纯文学刊物的200元/千字，试稿优异者最高可至1000元/千字。

李端正老师表示，此番规定的设置重点其实不在于最高稿费是多少，而在于最低规格的稿费。胜者固然可喜，但在试稿的评比当中不幸被刷下去的编剧，他们的笔力若干年后也可以随着坚定的意志与阅历的丰富获得精进。事实上有很多新人编剧曾经私信过李端正，声称这次的试稿为自己写剧本赚来了第一笔稿费。

随着试稿稿费规定的开通，李端正的编剧工作室陆续收到数百封新人编剧们的测试答卷与试稿，而其中表现最为优异的一份答卷，七个问题的回答全部出乎李端正及工作室编剧们的意料，挥洒自如的对答同鸿博深隽的知识结构给大家留下深刻印象，在给出第一名的成绩后，李端正从hr处索要来答题者的简历，一窥则知此人正是4年内剧本创作拿下过北京电影学院4次全系第一的周子豪。李端正就编剧工作室的组织形式与写作规范等问题与周机锋相向，彻夜深谈，一解创作中的不惑枢机，结为莫逆之交。

派系掣肘，内讧不绝，工作室沦为高管内斗牺牲品

海核能矿作为一家3000人的集团，于北京、上海、深圳、厦门、香港、伦敦等多处均设子公司，利益网络盘根错节，该集团于下奉行军事化管理，于上则众高管争权内讧早已当做家常便饭。其位于上海子公司的某位高管替公司亏损上百万，在内斗中则节节胜利，人事调动几经洗牌，依旧如不倒翁般巍峨屹立，被集团许多知情员工戏称为内战内行，外战外行的“剩斗士”，李端正的编剧工作室同样遭到此人黑手。试稿稿费规定的施行触动到上海“剩斗士”的利益。上海交大美术专业出身，担任编剧工作室制片人的倪老师更是多次遭遇“剩斗士”的敲打与问候。

该“剩斗士”先后为工作室的沦陷做出过不少努力，最为知名的一件事则是安排自己派系内的秘书前往倪老师宿舍展开问候，23年的某深夜，远在上海的“剩斗士”私下吩咐好在北京出差的秘书，寻找至倪老师宿舍破门而入，将屋内陈设一并砸光以作警示，事发后，剩斗士的爪牙秘书被关进朝阳看守所行拘，而倪老师本人则不堪其辱，辞职后回往老家。

作为一名初入集团的编剧，李端正在集团没有任何人脉可言，活动范围仅在国贸书楼附近，与《中国奇谭》徐导班底的沟通对接，以及开办工作室的人力支持、财务支持先前均由倪老师协助调遣。

倪老师的出局对工作室而言则成为了毁灭性的灾难。

在上海“剩斗士”的暗中敲打下，所有财务人员拒绝支付试稿稿费，先前的试稿稿费规定成为了完全意义上的一纸空文。

言出必行发放稿费，散尽家财饱偿勒索

在处理海核内部错综复杂的派系斗争之前，李端正还面临着邮箱中数十份没有发放稿费的试稿。面对越来越多编剧对试稿稿费的催促，上海“剩斗士”以及财务部门给出了“注销工作室”以便死无对证的做法。

李端正在集团内部没有任何势力，倪老师出局后，编剧工作室很快即迎来了注销。最终李端正老师以自掏腰包的方式，将自己21岁那年获得金鸡提名的《万里茶道》剧本的稿费，以及农村家中父母的资助，拿去支付编剧们试稿的稿费。

在提到这一点时，李端正老师相当打趣的说道，自掏腰包给新人编剧们发稿费，这种事情发生在一个企业家身上往往比较合逻辑，放在一个00年出生的编剧、作家身上，在先前自己的脑海中都是风马牛不相及的离奇事。如果非要说动机或者原因的话——事非经过不知难，因为筹办编剧工作室的那年是23年，是影视寒冬绵延三年后的绝冷处，当自己经历过骗稿、封杀以及挤兑，经历过冬天里的寒意，一次次亲眼见到北京青年编剧们的生存境遇，当自己亲身走到那一步之时——自掏腰包给大家发放稿费，不让大家再去经历骗稿，就成为了那时自己心中最大的一个念想。

在发放稿费时，李端正老师还曾遇到不少冲突，个别编剧以自己在评分时获得了第一档的缘由，坚决索要顶格稿费。李端正老师亲自写信讲清缘由，告之其工作室其实已经不存在，自己是在自掏腰包发放稿费，事实上现在发出去的钱就有李端正本人下个月的房租，兜里早就没有钱去支付最高档的稿费。

收到信后，该编剧仍旧坚决索要顶格稿费，扬言要去各大媒体曝光李端正克扣稿费，少发稿费的事迹。辞职后的倪老师听说此事，告诉李端正直接拉黑掉这个人就好。与之相反，李端正为该编剧1500字的试稿支付完最后500元的稿费后，将自己手头唯一一部坐地铁用的二手iPhone格式化，当天发快递寄到了该编剧小区楼下。

李端正老师表示，当时将自己唯一的一部手机赔付给对方，并非是害怕对方扬言的网曝，只是自己始终无法从心里接受自己的工作室染上任何污名，曾几何时，数十个昼夜间，自己还在为了工作室的筹办彻夜批稿改稿，为新人编剧指正剧作的纰漏与不足，在影视寒冬的绝冷处，曾经有过一座不顾学历、出身、师承，一切以作品为度量衡，一心只为创作的营盘。而那座营盘当中，奋力创作着的年轻人们，正是自己在一个个冬夜里曾经幻想过、神往过的一支支摆脱了攀权依贵、趋炎附势、流量浊淖的文艺界新军！这支新军本可以在《中国奇谭》导演团队，在上美厂的资源下尽最大的才华与热情书写21世纪青年们的世界与故事。

而今天，这个工作室却一度因为集团权臣间的派系内斗、少数贪而无厌者的栽赃诋毁而蒙羞搁浅！

在工作室注销后，工作室内大部分的编剧、编剧助理无法认可上海“剩斗士”下达的换岗的人事调动，纷纷出走，或是离开北京，或是陆续活跃在北京其他的编剧工作室。很长一段时间内，李端正老师将其认为是个人能力的失败与对曾经为工作室投稿的编剧们的莫大辜负，始终拒绝在任何人面前谈论此事。在与前助理的一次重逢中，前助理与李端正老师追叙曾经一起在咖啡厅开剧本会，一起敲大纲写分集梗概的日子，前助理表示那是自己最为开心的一段有关写作的时光。

事实果真如此吗？没有开出的花果，那段在影视寒冬里面为了创作与理想而振臂疾呼的日子果真存在意义吗？

这个疑问曾一度塞满李端正的胸臆，而今天，这位华语影坛最为年轻的金鸡提名编剧决定用自己的行动来回答这些问题。文艺界新军的故事仍将继续……

在采访的最后，李端正老师想用自己新作中的一段话赠予屏幕前的作家、编剧以及众多有志于文学写作的高校学子：

“才华的生长是一场场壮烈的光合作用，在这个能量守恒的试验场内，不屈的意志与信仰的勇气在剧烈的反应中，往往扮演着光的角色。”